許多人讀詩，甚至解詩，對重要難懂的字詞抱著“不求甚解”的態(tài)度，這未免自已所獲不深或使人所感不實。比如對毛主席的七律《人民解放軍戰(zhàn)領(lǐng)南京》的解讀和賞析多有這種現(xiàn)象。比如對首句“鐘山風雨起蒼黃”和第七句“天若有情天亦老”的解析多屬此例。現(xiàn)筆者試作詳釋:
首句中鐘山指南京，是修辭上的借代，以南京旁的名山來指代南京，指代蔣家王朝。諸家解釋皆如此。而“風雨”何意呢？一般把風雨解釋為革命風暴。這里把風雨視為風暴或暴風驟雨的同義語。筆者以為此種理解有些粗躁。風雨人生，經(jīng)風雨見世面，風雨之后見彩虹，風雨如晦，風雨如磐，風雨的諸多喻義都是艱難困苦的境遇之意，并無風暴的含義。況且風雨前“定語是指南京的鐘山，那么風雨的喻義就更不能指革命的風暴了。因為當時的南京是蔣家王朝的京都老巢，并未發(fā)生革命風暴，相反正在與人民解放軍對峙著。那么此處風雨比喻什么呢？筆者認為是由其“艱難困苦的境遇”這一普遍用法引申為衰亡失敗覆滅的危局（這是艱艱困苦之最）。這樣就與句未“起蒼黃”三字之意貫通了。起是發(fā)生之意，蒼黃通倉皇，急促之意。全句是說鐘山風雨事起蒼黃（倉皇)——南京政府蔣家王朝傾刻之間風雨飄搖，土崩瓦解，遭到滅頂之災。原因何在呢？就是第二句說的“百萬雄師過大江”。
“天若有情天亦老”，很多注家都說此句言理，是說規(guī)律不可抗拒。這樣解析未免讓人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筆者認為此句抒情，是說老天如果有生命有感情的話，也早被氣死了。句末“老”有死之意，如魯迅就用“老了”說祥林嫂之死。誰把老天要氣死，就是上聯(lián)寫的“窮寇”，就是標題中寫的“南京——國民黨反動派，蔣家王朝，他們殺害了不計其數(shù)的革命者，僅主席一家就有六人被害，蔣家王朝，罪惡滔無，人神共憤。有了這句就自然回答了上聯(lián)為什么說要追窮寇的問題了，這樣上下就貫通一氣了。未句由情又到理，說人世間最好的發(fā)展趨勢規(guī)律就像這樣正義勝利，邪惡滅亡的滄海變桑田翻天覆地的變化。總之，這首詩首聯(lián)寫敵我雙方的形勢，第一二聯(lián)寫南京今昔變化，第三聯(lián)正反寫要革命到底，末聯(lián)由情到理，總結(jié)全詩。全詩上下貫通，氣勢磅礴，情感沛然，哲理深刻，百讀不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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